歇山放鹤

Edge of the M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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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槙】阳下·矿场奇遇记 (Chapter 01 - 04)

CAUTION:

- 矿工狡哥 X 煤老板公子老师(偶记自开!)

- 《乐园》合志的稿砸

- 求大家不要挂我 万分感激



【0】

“人呐,就应该站直身子,亮堂堂地活在阳光下。”

“爱情也是。”

 

【1】

在数不清第几次从井中回到地面时,狡啮才在头顶渐渐靠近的蓝天与阳光中忽然理解了第一次下井前老工人说的那句话:

“我们这群人,在地面上就是正常人,换上衣服下了井,感觉就成了牲口。”

说这句话的时候,那老矿工正趁着得闲的几分钟抽着不舍的烟,浓烈的气息沾满了二人的衣襟,烟头上橘红色明亮的火光像是颗明灭的宝石,亦或袖珍的火山口,带着珍贵又危险的温度。

狡啮一言不发接过老矿工递来的烟,低垂着肩膀将烟点起,灰蓝的天空辽远却沉重。

 

逃亡之人总有盘缠用尽的时候。他在四个月前来到这个落后的工业国家,在私有煤矿矿场谋得一份生计。像他这般身份可疑的男人,是无法被那些有着自动化器械宽阔澡堂的国有矿场雇佣的。煤矿主是个厚唇寡言的中年男人,一副生锈的粗嗓门,偶尔说起话来如同报废吱呀的刚械,据说年轻的时候当过兵,不懂收敛财富却也不算黑心刻薄。他同一群口音各异的男人们生活在一起,下井干活,泡澡梳洗,在劣质的烧酒和柴火中依稀回忆过去。

 

“得了,洗澡去吧。”老矿工看了看满脸煤灰面目不清的狡啮,拍拍他的肩膀。

 

 

雾气氤氲的小澡堂,不大的池子里挤满了赤膊的大男人们,不一会儿池水就被染得乌黑。空气中混满了夸张的笑声,大嗓门的言谈:远方的家人,真假参半的过往辉煌,昨晚牌局的盈亏,亦或是那‘绿房子’里的女人…… 

 

“嘿!你们听说过吗?据说这地方的井里,有个游荡的幽灵。”

“你甭瞎说八道,我在这里下这么多年井了,也从来没看到过什么魂魄。去去去!”中年矿工似乎对新来小鬼‘田鼠’的疑虑感到万分不屑。可那小鬼似乎也并未放弃,只是不停地绘声绘色地比划着。

“真的!我跟你说……这事儿也是在以前一个老矿工的日记里的,说是自己刚下去,就看到幽幽的光,还一跳一跳的,反正肯定不是矿灯。反而倒像是烛光......他沿着那方向走过去,就只看到一个白影倏地一下一晃而过,他的矿灯瞬间就乌了……然后就只听到空气里得逞的轻笑声。”

“你甭在这儿……装神弄鬼的。”中年矿工重复地否定着,只是语气却显得不那么坚决。甚至有些磕磕绊绊起来,“既然他写了,那……那不还是活着回来了嘛。黑石,你说是吧。”他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狡啮,似乎想从这个神秘却博识的男人口中得到认可。

 

“既然并非要取人性命,它或许只是想捉弄人罢了。”狡啮想了想,随意地应付了一句。

若是经年久月孤身待在那黑暗的井里,或许就连鬼魂都会渴望光明与乐趣。他这么想着,扒了扒自己方形指甲缝里的煤灰,黑垢染进水里不见。

 

“嗨,明天轮班咱们得闲,去不去‘绿房子’?你上会儿干瞪眼输的钱还没还,不如请我爽快一次……”

“下井的时候你不是腰疼么?敢情又是装的?”“嘿嘿……”

澡堂里嘈杂人声作响,像是能将一池子水煮沸。这是矿工最放松的时刻,如同虎口脱险,重新做回了人。女支女光滑的大腿和牌局里的几个顺子,是最让他们对自己为人身份不疑的证明。

 

狡啮将手臂靠在浴池的边缘,半躺下来,他心中再次暗暗地感叹阳光的珍贵。他想起那个传闻中井里的魂魄,心中升腾起瞬间的怜悯。

 

 

依旧是个晴天。

宿舍里门口的大黄狗舔了舔狡啮装满清水的手心,他伸手揉了揉那黄狗的头,透过指缝看了看尚且初升的太阳,温和而收敛。

 

一行人在简单地说明安排后开始换上装备。厚实的鞋底,头盔,以及“眼睛”矿灯。狡啮将口袋里的火柴与烟盒留在了地面上。这些东西是万万下不得井的。之前他还常在作业时犯烟瘾,难耐不堪。如今他已渐渐习惯……昏暗,闷热,沉寂,还有见缝插针的孤独感。

 

罐笼渐渐升了上来。没有整理仪表的明镜也没有手感舒适的按钮,粗糙的铁网与吱呀作响的缆绳,指不定某一日就成了单程直达。狡啮与工友们挤在其中,像是一窝子没力气吱呦的老鼠。他仰起头看着眼前的光线一点一点缩小,心跳地声音却被渐次放大,手心开始谦逊地发汗。简单部署后,一线队各自分好方向,开凿井道。通幽曲折,狭窄潮湿。狡啮拎着那把原始的镐,停顿,然后渐渐抡起。

 

第三十七次,他的眼角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亮波动,他停下片刻,未听到响动。

第四十五次。他头顶的充满电量的矿灯像个萎缩虚弱的病人,突然开始不规则的闪动,最终熄灭。

冷静如他,也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

随即他就听到那目光不及的拐弯角落里,动听的轻笑声如一阵穿堂掠过的风,让人被汗水湿透的背脊阵阵发凉。

他想起那个年轻人在澡堂里讲的事。熄灭的矿灯,冷笑,专挑矿工下手的鬼魂……突然耳膜有点鼓胀得发酸,他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被虚弱地放大,一下下敲击在漆黑的地上。

 

“我在这世上太孤独,但孤独得

还不够

使这钟点真实地变神圣。”

嗒。

“我在这世上太渺小,但渺小得

还不够

成为你面前的某个事物,黑暗而轻灵”

嗒。

 

“我需要我自由的意志,希望它能伴随 

那条通向行动的道路……”①

 

脚步声几乎与那清冷回荡的朗读同时戛然而止,彼此领会。深蓝与琥珀交融,眼前执书的青年优雅地盘坐在角落,与自己天差地区别,即便在井下衣衫也洁白无垢。另一手持着一盏小巧的矿灯。光线照耀在那透薄的书页,些许流落在人银白的发丝之上。

这矿里何时有了月光?狡啮疑惑。

 

青年那双琥珀眼眸微微睁大着注视着自己,须臾他眯起了眼睛,嘴角染上了笑意。他伸出手,十指蜷曲几回,对狡啮摆出一个招呼他来的姿势,有点像个在雨天发现蚂蚁窝宝藏招呼小伙伴一观的孩童。

狡啮看了看手中粗糙的镐,和青年手中装帧精美的书本。没由来的有些恼火。他放下手中的镐,朝青年走过去。

 

“闲杂人员,别在井内晃悠。读里尔克也不行。”

青年听到这般驱赶,拍了拍裤子换了个坐姿,他收起双腿将手肘搭在膝盖上,以手撑脸,毫不在意地打量起眼前高大的男人,他的脸庞沾上了煤灰,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幽深沉静。因为湿热身上的工作服被随意敞开了前襟,露出纹理清晰的肌肉,一头黑发硬质又凌乱,像是长久未被顺毛的狼犬。皮肤上来路不明的伤痕,显示出他并非一个来路简单的矿工。

“别动气,小心瓦斯爆炸。”

“……你的白衬衫材料会起静电。”

“那你的衣服借我?反正你也赤膊。”银发青年慢悠悠地回答,反而带着一丝无畏调笑的意味。

“你打扰到我工作了。”

“你叫我闲杂人员?”他站了起来,琥珀色的眼睛始终牢牢地注视着狡啮。

“或许我应该提前自报家门……槙岛圣护。我的父亲,是这座矿的主人。”不出意外,他捕捉到黑发男人眼里一闪而过的的诧异。

“那么……”他扬了扬手上那本古朴精美的书籍,他精致的面孔在矿灯下显得阴暗又聪颖,如同无声的邀请,“要来一起读吗?”

 

【2】

“黑石,收工了!”井道另一头传来的呼声打断了静谧光滑的阅读时光。

狡啮坐在原地犹豫了几秒,直起身来。侧过头看着仍然盘腿坐着的青年,他没有因为这杂音抬头,看上去恬静又冷淡。

“罐笼要升井了,你不上去吗。”

槙岛摇摇头,“矿中‘幽灵’怎么能和矿工一起回到地面呢…….真遗憾,不过遇到了你……倒也不失为愉快的一天。”他仰头看着狡啮,微笑弯曲起的眼眶使得他的年龄看上去更模糊。

“再见……”

“再见。”

 

“黑石,你咋了,刚刚上来的时候就看你不对劲。难不成遇见鬼啦?”同队的光头戳了戳狡啮,“最近那个传言又兴起了啊。哟呵……你的矿灯怎么了,咋摁不亮?”

听他这么一说,狡啮才看了看自己那个被光头拿在手上的矿灯。光头大喇喇地摁着开关,灯却如同死物般毫无反应。

“估计是坏了,我晚上检查一下。”

 

他的脑中被无数关于那青年的谜团所充斥。他说他是矿主的儿子……那青年皮肤白皙,发色罕见,有着刮挠人心的轮廓。他曾见过一次那矿主,粗唇黑发,任凭怎么联系,两人的外貌体格都毫不相像……可是若他所说只是谎言,他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偏僻的矿场,又是如何动用矿场的设施钻到井底下去的?甚至还是那样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态……好像那肮脏昏暗的矿井就是他自家精心浇灌的后花园。

 

还有……自己那突然熄灭的矿灯和他过分整洁的衣衫,朗读时清冷动听的声音……打住。

一切都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狡啮整理了一下脑中的思绪,试图说服自己,或许只是个一时贪玩的公子哥想出来的恼人把戏罢了。可是听他的口吻,他自己也是对那幽灵传说有所耳闻的……

终日在矿场,澡堂,宿舍三点一线,耳边不是钻机就是工友打牌声的狡啮,突然有些想念书页的芳香。就像那个槙岛带来的,散发着油墨气味的精装书籍,在这个偏远乏味的地方是如此奢侈。

 

他回到地面的时候已是暮色四合。夜的披肩将橘红掩盖在天空边缘,远处平房门前传来几声犬吠。没有鸟类鸣叫,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连绵不断的虫鸣。这样的季节里鲜有微风,路边的齐腰的蒿草竖立不动,偶有蚱蜢跳过才悠悠摇动起来。

 

狡啮将自己收拾干净,换上白色的背心回到住处,在那低瓦灯泡的光亮下检查起自己的矿灯。部件的连接部位严重接触不良,甚至不可自恢。接线部位留着明显的毁坏痕迹。他将矿灯放在一边,选择放弃它。

 

跟随了自己这么久的矿灯在遇见那个家伙之后突然损坏,是个不祥的兆头。狡啮只觉得弄坏矿灯的不是牙尖嘴利的老鼠,反而像是命运或是其他什么类似的东西。

 

反正,也不会再见到了吧。他这么想着拉过身上的毯子,室友们或许又沉迷牌局晚归,导致床铺仍然空着。狡啮将手背搁在额头,阖眼睡了过去。

 

【3】

 

军绿色的工装一如既往被汗水浸透,狡啮停下手上的动作干脆将上衣脱下随意地挂在腰间,他拿起水壶饮了一口,粗犷地用手后背擦去脸上的汗水。

环顾四周,一旦停下挥动的镐便只留下一片寂静。狡啮暗自舒了口气。昨天发生的一切如同虚幻的梦境……想必那个矿主的少爷定然是厌弃了这糟糕的环境,无心再次前来了。

不知怎么,他竟觉得有些失落。

 

“我想着一只老虎。这里的阴暗

    使庞大繁忙的图书馆显得高敞,

  把书架都推到了一边。

   强壮,天真,崭新,沐着血,

  它活动在它的森林里,它的清晨里,

  把它的脚迹印上河边的泥地;

不知道这条河叫什么名字

   它的世界里,没有名字,没有过去,

   也没有未来的时间,只有固定的瞬间……”②

 

 

那声音回旋在封闭的空间内,像一场横下的雨。

狡啮心中徒留四个字:阴魂不散。

他不得已地扔下手中的镐,再次走向那个背对自己的角落。那里的青年仍然提着那盏绿绿的小矿灯。他听见脚步声随即抬头看了看前来的男人,合上手上的书本:“没人同你说过不要让人久等么。”

“我从未记得与你有过约定。”

“有,你对我说了‘再见’了。”白发青年露出狡黠的笑容,纤细的双手随意拨弄了几下手上的书页,“很有趣吧,人类的语言。别离之时不直白道出哀伤,反而寄期待于下一次相遇……”

 

这席话使得青年在狡啮心中的形象越发细致起来。他本以为这不过是个头脑发热的贵气财主儿子。许是什么经历让他偏离正轨痴迷于在奇怪的地方阅读和恶作剧。而现在他觉得这青年就是个无赖,即使他的气质再矜贵,衣衫再雪白,声线再动听……他本质上就是个盯上自己还爱胡说八道的无赖。只是比较好看罢了。

 

“不要打扰我工作。”狡啮转身捡起镐,不打算再与他纠缠。

“你还真是享受矿工的生活呢,通缉犯先生。”

步伐戛然而止。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是吗?不过你若是经历清白,也不会到这样的黑矿场来……”槙岛一步步地靠近狡啮,他仿佛能感觉到这头野兽毛孔中散发出的汗与热气,稳重的呼吸声在尽力忍耐着,深锁的浓眉隐现出不愉快。他伸出右手,手指轻抚上人左胸下部的疤痕,随后游移至右侧与小腹。狡啮刚想打掉他不请自来的无礼双手,就听槙岛娓娓道:“三处枪伤……看样子都是老式小口径手枪,受伤时间先后不一。被数次伤到要害还活了下来……你还真是顽强地可怕。”琥珀金的眸子里流转着危险又赞赏的神色。

 

“你说谎了。”

“嗯?”

“你不是矿主的儿子。”

槙岛左边的眉角轻轻挑了一下。

“我没有骗你。你应该也知道,那所‘绿房子’所在地,曾经是战乱不休的边境线。这个国家人民爱戴的‘公狮’将军,曾经几乎将边境周围的邻邦人屠杀殆尽,无论是可怜的劳作人,还是有心的投机者,……我在那里,遇到了我的养父,你的雇主。”

 

槙岛的话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他的确与矿主没有血缘关系。他道清了部分的原委试图让自己的话更加可信,可言辞中不乏含糊不清之处,比如他之前与谁生活,生活在怎样的家庭,又是什么契机使得他在纷乱的时期被领养,他原先家人的所在……这些都没有出现于他的阐述中,亦或许,是他有意不想提起这一切。

 

“你父亲允许你私自下井?”

槙岛瞄了瞄头顶黑漆漆的岩块,“他并不在意我做什么,只要每天晚上能出现,证明存活就行。”

“每天?”

“每天。”

奇怪的父子组合。明明像是毫不相关的个体,其中却似有无形的联结,狡啮无法分辨它究竟是羁绊,还是束缚。眼前的槙岛,似是个自由自在的魂灵,冷眼旁观,四处游荡。可或许有时魂灵的脚上,也拴着枷绳。

 

也不顾槙岛手上还捧着不食烟火的书本,狡啮默默地打开那个他带下井来的搪瓷饭盒,一打开盖子食物的香气就铺面而来,早已饥肠辘辘的他拿起勺子兀自大口开吃,像是一种对质疑槙岛失败的赌气。

 

仍然是无味的高热量饭菜,一层稀薄的加工肉和零星蔬菜下面全是无味的米饭。狡啮感到身边的人似乎有些不满地停下了阅读的目光。不一会儿一个银白色的脑袋就凑了过来,他想审视自己的疆土一样看了一下饭盒里粗糙的饭菜,然后伸出手指,划分经济特区一样在那堆番茄上面,画了一个圈。

“这些留给我。”

——资本家少爷剥削矿工口粮,丧心病狂。

“还有,你的衣服,也给我一件吧。”

“衣服都要?”

听到这句话狡啮的脸色都变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身边的人,眉眼间流露出异样的鄙夷。

“别误会。我没有那种爱好,只是不想造成静电而已。”槙岛回应得波澜不惊,完全不像是在说谎。

 

【4】

“你打算在这里干多久。”一次阅读的间隙,槙岛停下来问狡啮。

“不知道,或许再两个月,或许再两年。”狡啮敲了敲凿开的岩壁,将支架搭好。这是份十分危险的工作,塌方毫无疑问是灭顶之灾,因此每次开凿工事前都需要将架子搭好。狡啮一边想着相比自己一个人被悄无声息埋在这里,或许和槙岛一同丧命就显得不那么凄惨了,  一边回答地漫不经心,“大概是等不到你继承这个矿了。”

“真遗憾。除非有人杀了我的父亲。”

“你可以亲自动手。”狡啮也不知为何,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语。自第一次见面,他就闻到这个青年优雅皮囊下那股同类的气息,他阅读到血腥场面时候的语调轻车熟路,泛着残忍却皎洁的光,如同能勒断脖颈的琴弦。

“你的幽默感如同灾难,”槙岛眯了眯自己的眼睛,“我像是会杀人么?”

狡啮拍了拍自己被煤灰沾成黝黑的双手,思量着或许某一日自己的肺有人已经如此了,他看了看在架子旁边的槙岛,“你自己应该清楚。”说完这句话狡啮就后悔了,他分明察觉到那琥珀金中丝缕危机。

槙岛一脚踢向狡啮脚下的梯子。

 

“该死……这样会出人命的!槙岛!”速来沉默寡言的狡啮终于忍不住自己对这个人的怒火破口大骂,他好不容易稳住梯子爬下来。

“你说我像杀人犯,那我就顺便迎合一下你的期待而已。”

他的眼神冰冷却又极力隐忍,嘴角紧抿着像吝啬弯曲的月。

狡啮才意识到槙岛是真的生气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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