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山放鹤

Edge of the M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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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笛/Rakidric】无翼飞行 (自然摄影师X蝴蝶学者AU)Chapter.2

Caution:

* AU是自然摄影师(伊万)X 昆虫(蝴蝶)学者(魔笛)

* 这一章比较伊万视角,的大致内容就是 伊万哥哥恋爱了!但是俩的进度有点令人担忧啊(想写车的作者如此concern)

* 第一次写足同 OOC 罗里吧嗦

*不是生物专业,估计有各类Bug 欢迎捉虫


前文走这里: Chapter.1


Chapter. 2

[3]

睡不着。

Ivan翻了个身,看了一眼旁边的手表。凌晨两点。

昨天一整天的经历可算是曲折辛苦,要是平常,自己早就在疲惫的催促下无梦酣睡到天亮了。他将身体蜷缩在睡袋里,不一会儿又朝天平躺,眼眼神直直地盯着帐篷顶。他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下不安分地跳动着,皮肤上也泛起热潮,膝盖后面被捂得不停冒汗。

 

这么不冷静,实在是太不像他了。在旁人眼中,他总是有规划又克制,有着同龄人缺乏的随和稳重。他一切都以专业为重,鲜少失眠或熬夜。无论何时都确保用最良好的状态面对各种不确定性。

 

明天的拍摄计划并不轻松,今天要是不能睡着那可就麻烦了。Ivan想着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他打算使用老套的催眠法术——数羊。他在脑中描绘了牧场的景象:高高的栅栏和一群绵羊,像是降落在草地上的云朵,绵软雪白。

 

那位Luka的头发看上去也特别软,尤其是在傍晚的霞光下,他摇头的时候头发也会自然地跟着晃起来,发梢微微卷曲着,让人想用指尖把他们捋直,虽然知道一松手它又会恢复卷曲的样子……不知道和羊毛比起来,手感怎样?他的鼻梁高挺,眼窝也比普通人更深,这让他看起来有一些忧郁,但那双茶色眼眸透露出的眼神却过分纯净了——比起说是友好、礼貌、或是随和,不如说那种不谙世事的纯净来自于对周遭人类的不关心——好像对于别人,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在自己提出想将帐篷扎在他的旁边时,那双茶色眸子透出过转瞬即逝的惊讶,随即又被那种过分的从容代替。他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对这位同胞摆出欢迎的笑容,却又在自己搭帐篷的时候非常自然地加入帮助。

 

不知道为什么,Luka那种从容纯净的眼神让他有些沮丧和不甘心——就算不是灿烂的笑容,他宁愿这位内向的学者做出拒绝、难堪、甚至是被冒犯的表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尽管那双眼睛看着自己,他的心却在看着别的东西——离他非常遥远的东西。

 

停。IvanRakitic。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你现在应该做的是专心数羊早点入睡,你的邻居Luka应该也已经入睡了,你现在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想些不务正业,哦不,无关紧要的事是怎么回事?Ivan将自己的思绪强行从那位蝴蝶学者的身上拉回,有些认命地轻叹一口气,努力地再次闭上双眼。

 

 

啄木鸟尖利的喙在夜的边缘啄破了一个洞,于是光便透进来。起初零星的两三声鸣叫,像是落进池中的饵,随即激起层叠繁弦急管般呼朋引伴的跃动,将惺忪的丛林唤醒。

 

Luka被叽喳热闹的鸟鸣吵醒,他揉了揉双眼坐起身来。昨晚他睡得难得香甜,无论是噩梦还是蚊虫都没来叨扰他,他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自己被蚂蚁咬到的耳廓,那里已经消了肿,也不再痛痒。将东西整理好走出帐篷时,隔壁蓝色帐篷的门帘也恰好被拉开,Ivan钻出帐篷,金色的发丝在晨光下光泽晃眼。

“早上好,Luka。”他十分自然地打着招呼,露出自己招牌的灿烂笑容,但眼下却是一片难以遮掩的乌青色。

他这是没有睡好?

不过这里潮气重,蚊虫也多,第一晚睡不好也是很正常。

“你……没睡好吗?”一开口Luka就觉得有点后悔,这样的问题似乎显得太过亲密,而且还显得自己多管闲事,毕竟他们才认识一天而已……他问完之后目光从Ivan的黑眼圈上不自然地移开,习惯性地用右手托着下巴摩挲了几下。

 

听到Luka这样的关心,Ivan先是一愣,他这是在关心自己吗?他想起昨晚自己与“羊圈”的斗争,仿佛自己的心思被戳穿一般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是……不过不必担心,还是睡着了一会儿的。您今天还是要出去采集样虫吗?”

 

Luka一边点头一边拆开了一个餐包就着矿泉水吃起来。“你呢?有拍摄吗?”

 

“是,我来这里是为了拍摄这里的凤尾绿咬鹃。”Ivan整理着自己各类长枪短炮的器材,将它们分别归置在自己的包里,“你见过它们吗?它们或许是这世界上最美的鸟类之一了。身被金属光泽的蓝绿羽毛,头顶还有华丽的毛绒绒的冠,在丛林穿梭的模样就如同天神的信使。”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Luka凑近一些,他打开相机的浏览页面,向Luka展示自己昨天拍到的成果。画面上的生灵瑰丽可爱,华丽的尾羽一如神话里的凤凰,淡橘色的喙与滚圆的黑色小眼珠又有一种奇特的少年气息。

 

“可惜这样美丽的生物已经濒危了,加上它们的飞行速度快,要拍摄到它们十分困难。虽然人们常将鸟类摄影师的设备戏称为‘炮’,可我并不那么喜欢这个称呼……这里的鸟类们面对的是盗猎者真正的枪炮。”Ivan一般翻着浏览页面的照片,一边向Luka解释起雨林咬鹃的生存状态,“他们在神话中扮演着重要角色,象征着自由,可它的羽毛却成为了权贵们竞相追逐的奢侈品。”

 

“人类先是嘴上说着喜欢动物,赞美它们可爱美丽,赋予他们各种神圣的含义…….然后亲手杀死它们,”Luka低声回应,他的眉头不自然地皱起来,低声喃喃道:

 

“我真的不喜欢他们……”

 

[4]

当Luka完成一天的采集回到营地时已经暮色四合,Ivan生了火,盘腿坐在一边休息,他将因为趟溪时弄湿的鞋袜放在一边烘干,T恤外只穿着单薄的白色棉衬衣,袖子被他卷到手肘处,他的右手拇指与食指间夹着一片叶子,随着他来回的搓动转动着。他远远地看见Luka回来的身影,就一下子兴奋地站起来朝他挥了挥手。

这样看来,就更像只不停摇动尾巴的大金毛了。Luka想着。

“Luka,一切还顺利吗?”看到Luka将东西放回帐篷后走向火堆,Ivan似乎更开心了。

“还算顺利。”Luka一面回答着一边在他身边坐下,安安静静地烤了烤火,“明天大概就可以开始制作新标本了。”

“Luka,你听这个。”Ivan一脸神秘地将那片叶片凑到唇边,他双唇紧紧抿住边缘,轻轻吹动起叶片使之振动起来,发出断断续续的清越旋律。

是《蓝色的亚得里亚海》,他们刚见面的时候Luka用口琴吹的曲子。

Ivan吹得不算熟练,断断续续的旋律偶有走音,但他吹得认真,努力地控制着音节的轻重缓急。就是这样破碎又寂寥的调子,更加深了曲子的漂泊之感。

Luka安静地听着他的吹奏,眼睛里火堆在隐隐地跳动,他轻轻皱起的眉峰也被火光投下一小片阴影。

“抱歉……吹得不好,比起你的口琴,不过是一些自娱自乐的小玩意罢了,”Ivan将叶片抽离唇边,他“我五岁的时候就跟随父亲去了瑞士,这些歌曲也是在家里的时候父母教给我的,说表达的是对家乡的热爱与思念。”

“我小时候并不清楚祖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地有自己的直觉与猜测……没有亲身经历这一切,我是幸运的。”

 

Luka听着他的讲述,不禁回忆起自己的童年。他的童年是在战乱中度过的。在他的回忆里,家乡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总能听见战斗机暴烈地呼啸而过。他就与父母一起躲在防空洞里,小小的身躯窝在父母身边,即便隔着防空洞也能听见那令人窒息的盘旋着的轰鸣声。

 

直到有一天,Luka在防空洞中与父母躲避。防空洞里只有手提应急灯虚弱的灯光,照亮每个人焦虑又无神的侧影。而就在那时,有一只小小蝴蝶停在了Luka提着的应急灯把手上。它轻轻开合了几次双翅,应急灯冷白色的光透过它带着橘色花纹的蝶翼竟泛起温暖绚丽的光彩。小Luka刚想伸手去触碰它,它又警觉地飞走了。

 

一只误入防空洞的蝴蝶。

那是小Luka见过的最绚烂的色彩。在这冷漠阴翳的尘嚣之上,在那灰暗无光的乌云之下,竟还有这样美丽的生灵,能在炮火间蹁跹起舞。

他在一瞬间忘记了为躲过空难而祈祷。只是怔怔地盯着那倩影曾停留过的地方。

 

他多羡慕那小小的蝴蝶啊。“要是我也能飞翔,那就好了。”小Luka这么想。

 

“抱歉……或许我不该提起的。”Ivan看着Luka陷入回忆与沉思的模样心中被一下子揪住,他笨拙地为算不上错误的错误道歉。是啊,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能够幸运地远离战争。背井离乡虽也是一种苦楚,但如何能比得上那些失去亲人,终日在悲伤与恐惧中活着的人呢?

 

“没事,我只是一时出神了。”Luka将自己从回忆的放映中抽离出来,Ivan满脸的歉意反而让他觉得有些愧疚。毕竟都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了……伤疤总会结痂的。

Luka看着Ivan被火光跳动着照亮,明明暗暗的Ivan的侧脸。或许是乡愁,或者是在丛林中长久的孤独,或是别的什么东西……让一向沉默的自己在听到Ivan的道歉后竟然有了倾诉的欲望。他侧过脸,凝神直视着面前的比自己年纪稍小的青年:

“Ivan,你觉得,人类会飞翔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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