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山放鹤

Edge of the M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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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笛/Rakidric】无翼飞行 Chapter.4 (自然摄影师X蝴蝶学者AU)

Caution:

* AU是自然摄影师(伊万)X 昆虫(蝴蝶)学者(魔笛)

* 这一集有些过渡。但是伊万哥哥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

* 危机总是伴随着机遇和情感的升华的(划掉)

* 第一次写足同 OOC 罗里吧嗦

*不是生物专业,估计有各类Bug 欢迎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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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人类的泪珠透明、无色、偏咸。

梦里的人流下的泪珠,些许乘着风化作蓝色的蝴蝶,剩下的落到土地上,变成了澄黄的玉米粒。

阳光穿透那些生灵的翅膀,夕阳的锯齿烫伤鳞片,燃烧的双翼像战火中飞扬的书信碎片。

他从梦中惊醒。映入眼帘的是小旅馆破旧的天花板,而另一侧的地板上,金发青年盖着毯子的高大身躯正别扭地窝睡在床与墙壁间的逼仄空间里。Luka翻了个身,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双人床的另一边,又看了看在地下青年难过的睡相和眼下的青紫,心里不解又愧疚起来。

——这家伙明明可以睡在床上的……

难道是我醉得实在不堪,做出了什么失礼之事?Luka抓着自己脑后的头发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眉头紧锁着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他依稀记得Pedro端来了珍贵的Rakija,自己与Ivan撞杯饮酒……记忆力的片段就此戛然而止,随后的一切都化作了的后脑勺那股恼人的疼痛。

他将目光投向地下,那蜷缩生物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发出轻声的叹息,随后缓缓睁开灰蓝色的眼睛,缓缓坐起身来。他惺忪的目光逐渐重新聚焦到Luka脸上,脸上随即自然地抒发出温暖的笑容,被睡乱的金发,和白晃晃的两排牙齿。

“早安,Luka,你感觉还好吗?”

“抱歉Ivan……昨晚我一定十分失态,给你添了不少麻烦。”Luka用手掌轻轻捂着自己的半边脸,缓解宿醉后久久不散的晕眩感,“我本没打算喝成这样的……而且你明明可以和我一起睡这张床的。”

Ivan在听到‘一起睡这张床’时实在忍不住用拇指和食指安抚了一下雀跃发烫的耳垂神经,“不,Luka你并没有给我添什么所谓的麻烦。”Ivan麻利地从地铺里钻出来,他将毯子和垫背熟练地折叠起来。“不得不说,在我送过的所有喝醉的人里……你是最乖的了。嗯……我是说,最省事听话的。”他回想起昨晚自己偷窃宝石般的一吻,有些不自然地斟酌修改自己听起来有些歧义的亲密措辞。

“噗……”一边的Luka却被他的说话惹得发笑,“那你说说,我昨晚喝醉后都干什么了?”

Ivan整理被单的双手一僵。背叛自己诚实的心慌让绯红爬上他的耳根,“你……昨晚喝得很尽兴,就在酒馆里唱起了披头士的歌曲,然后就直接倒头大睡了。我就把你直接搬了上来。”他睁大了水蓝色的眼睛直直注视着Luka,向眼前一脸懵懂的蝴蝶学家寻求确认,“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你是说我唱歌了?!”Luka的语调突然拔高,茶色眼眸中神色由惊愕变装成懊恼,随即他再次用手覆住面庞,低下头,委屈的短眉挤在一起,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样。

“是……你唱了《Yellow Submarine》,跟路过酒馆的小孩子们一起,”Ivan觉得被面前自己跟自己生闷气的Luka的表情着实有趣,反而让他起了玩心,“真的是非常响亮又,提神。”

“我把你背上来之后你就直接入睡了,说了些梦话。”

Luka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像是飘过的积雨云突然遮住了阳光。

“我……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Ivan被他凝重的表情噎住,仿佛瞬间他之前所认识的那个将自己包裹成茧的纤细的男人又恢复了他一贯的防备状态。

“没有,我只听见你说了眼泪变成了蝴蝶什么的,似乎是一句诗歌。”

 

人类越是害怕什么,就越容易梦到什么。

即便战争已经结束多年,在他的青年时代,也时常梦见轰炸机飞过头顶时的轰鸣。人满为患的难民营,那个他孤身玩耍的,墙壁都剥落的酒店停车场。

在失去祖父后,梦境成为了他与祖父相见的唯一途径。在漫长的少年时代,他无数次在梦见祖父被杀时的画面后惊醒。他还记得他上一次梦见祖父是在他孤身来到大学的第一天。他梦到一个灰蒙蒙的雨天,他在一家文具杂货铺里挑选橡皮,问起身边祖父的建议,而祖父只是一直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微笑,却一句话也不说。等他清醒,脑袋离开被眼泪浸润的枕头。那晚他在黑暗中静坐良久,直到窗外也飘起梦境中一样的冷雨,淅淅沥沥地拍打着窗户,他想,是否死去之人也都是如此殷切地拍打天堂之门的。

 

“是很美的一句话,但我无法完整记下来了,你当时大概说的是人死之后泪珠就会变成蝴蝶,但某人没有死去,泪珠已经变成了蝴蝶。”

Luka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下,他释然地深呼吸。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的梦境,还好……毕竟他也已经很久没有再梦见小时候的事情了。

“是《玉米人》,这个国家的作家的作品里的句子。Pedro先生借给我的,晚上无事我就在帐篷里把这本书读完了。”

“原来如此,说实话,我没有听到过比着更美的梦话了。”

Luka似乎并没将Ivan的这句话当成夸奖,他歪着脑袋耸了耸肩膀,试图将幽默轻松的氛围拉回来,“梦话毕竟不是情话,再美也不过是空掷。”

“可我是把它当成情话的……”Ivan背对着Luka冲泡了两杯早茶,他低声的自言自语也混进了冲泡的水声里,随着橙红色漫开。

 

[6]

“将昆虫从软化用的砂盒里取出后,在展翅板上用镊子小心地将翅膀展开整理成端正的角度。”

“用昆虫针插入虫体的背部正中固定后,就要仔细地调整蝴蝶的姿态。翅的基部要和展翅板的平面平行,翅膀左右展开后要使前翅后系跟虫体成一直角。”那人的双手轻柔地用镊子展开蝴蝶黏连在一起的双翅,茶色的眼眸专注地监督着毫厘间的差别,细致的动作下将蝴蝶摆放成展翅时的华美姿态。

“整姿之后的蝴蝶就需要进行干燥处理,这只是我在干燥器中已经处理过的。”

“最后就将蝴蝶从展翅板上取下,安置于泡沫板上,然后装入玻璃标本盒。这样就完成了。”

Ivan凝视着面前Luka刚刚制作完成的精致的标本,仔细地观察着蝴蝶的每一丝细节与姿态。他不断按下手中相机的快门,记录下这节不算正式的昆虫科普课。

 

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在那个醉酒的夜晚之后。Luka对照顾喝醉的自己的Ivan心怀愧疚。

“Luka,如果你真的想报答我,不如请你听一下我的新的拍摄计划,我需要你的帮助。”Ivan神秘地眨了眨他的左眼。要是年轻的小姑娘肯定受不住这一下,Luka心想。不过我是来工作的,而且我也不年轻了。

“你是说,你想要拍摄这里的蝴蝶?可是它们和你通常拍摄的鸟类特性非常不一样。”Ivan有些吃惊地看着面前的青年摄影师,相比蝴蝶,拍摄行踪飘逸捉摸不定的鸟类更具有挑战性与趣味性,也更容易拍到超出预想的惊艳照片,而昆虫拍摄,相比之下则显得非常冷门。

“你只需要照旧开展你的工作就可以了,Luka。我只是觉得跟着你更容易找到美丽新奇的蝴蝶……我想试试,既然它们能令人如此着迷,它们的美丽一定非常值得记录。”Ivan的双眼盛满了真诚与热情,对所有内心柔软之人最有力的武器。

“好吧。”Luka思索再三,答应了摄影师的请求,“不过说好了,你只能拍蝴蝶。我只是引导者,不参与照片内容。”他一边答应着一边开始整理自己的包裹,“补给补充完了之后我们今天就要回丛林里,我要开始第二轮的观察采集了。”

Ivan曾听说过这样的说法,在中国有一句话叫醉翁之意不在酒,在英国的政治评论里常用hiddenagenda来表达……大致就是以体面之事为借口,实则意在别处。蝴蝶固然美丽,但在他心里,蝴蝶和Luka如今是一个连写的名词,以后但凡有人提起蝴蝶,他一定会想到自己在这异国丛林里邂逅的蝴蝶学者。他纯粹、温柔、专注,他有一头茶金色的长卷发,深邃的双眼,笑起来时候露出的兔牙,还有惊人的歌喉……这一切已经同‘蝴蝶’这个概念黏连在了一起。他是真的想拍摄蝴蝶吗?或许是的。但是他心中所想、所焦灼的不过是……

——如何能和Luka相处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看,这就是多涡蛱蝶。翅膀上黑白相间的‘88’字样就是它的标志了。”Ivan顺着Luka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只由红、白、黑相间组成的蝴蝶正安静地停在灌木枝头。它轻轻开阖着双翼,仿若炫耀,又似警告。

“我只在邮票上见过它的身影,没想到真实的它更加美丽……简直像是穿着着Yves Saint Laurent的霓裳,或是身披米罗的画作一般。”快门接连作响中,还有Luka看向Ivan的不可思议的眼神。

“为何这样看着我?”

“有人说过,你特别会说话吗?”Luka盯着年轻人英俊的脸庞,也不知怎么自己就直接地抛出了这一句。面前的Ivan一脸无辜无措地看着他,反倒让他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

“你……你这是在夸我吗Luka。”Ivan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抱歉,我兴奋的时候总是有些多话的。”

“不,我很高兴,有人能够欣赏它们。”Luka一边解释着一边在前面加快脚步,“抱歉不能让你多拍几张,因为它不在我的研究范围之内。蛱蝶在这里非常常见,你以后还会再见到它们的。”

“没事,听从领路人的安排!”

 

Ivan还没来得及将目光从看拍完的照片上移开,就听见Luka的一声惊叫,随即面前的身影一下跌坐在地上。

“Luka!”他焦急地跑上前去,只看到草丛间一席花斑纹的伊甸园的魔使畏罪潜逃的身影,棕橘色的妖娆身影暗自隐藏在叶片下,窸窣间便消失无踪。

 

而Luka一脸苍白地跌坐在地,他半截露出的脚腕上,赫然是魔使毒牙留下的两个细小却已渗出红色的伤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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