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山放鹤

Edge of the M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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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D/凉拓】汪洋沉默三刻钟 (人鱼AU)Chapter.1

Caution:

**首先感谢 @反響 太太授权用太太画的人鱼AU来写文!!呜呜表白太太一万次,太太的原图请戳here 哭泣着向进了这个北极圈的大家推荐

**第一次写头D的文,但实在是太太太喜欢他们了呜呜呜各种辣鸡文笔请包涵

**设定沿用太太的学者凉介X人鱼拓海 



汪洋沉默三刻钟

 

午后汪洋无风无浪沉默的三刻钟,

如镜海面,

太阳因沉迷占卜出走

绕过酣睡的水手与哨兵,

绕过隔绝陆与海的巴别塔

我的新娘游弋而来

 

 

【1】

“不会飞翔的鸟不配叫鸟。

如同没有瑰丽嗓音的人鱼也不是真正的人鱼。”

虽然他没有其他人鱼一样美丽的嗓音,好在他总是游得比谁都快。

为了能在没有游人的浅海的礁石上耷拉着脑袋享受每天的第一缕阳光,他总是天还未亮就独自起身向人类尚未苏醒的城镇的方向游去,然后赶在人类的游泳圈与潜水管出现之前离开。有时他也会望向遥远的城镇,那里零星燃着灯火,隔着棕榈树的阔叶隐隐忽烁。人类总说喜欢大海,于是他们围着这片温驯的海岸线筑造了一个又一个海边度假村,放着热闹的音乐,搭着白色贵气的躺椅,被海风吹得发髻凌乱的新娘,宾客彻夜跳着踢踏舞,狂旋的裙摆像巨浪下的水母。自从那时候开始,他从小就熟记于心的海边的星星一颗接着一颗出走,很多再也没有回来过,像是从夜空彻底蒸发。

 

要与人类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这是人鱼的生存准则。这一准则在最近的观鲸与夜钓鱿鱼的热潮下对人鱼们施加了实操挑战。他也不例外,例行的晨休不得不躲躲闪闪地进行,生怕被彻夜夜钓的游人发现踪影。但百密一疏,命运就是这么发生的。

 

天光未亮的周三工作日,游人稀少的海域,他照例趴在自己最喜欢的那块礁石上休憩,尚且温柔的潮汐有节奏的拍打着他光洁的后背,整条鱼尾侧斜浸入海水中。

“今天该没有游人渔船的的灯光来打扰了吧”他这么想着,闭上眼睛,深深浅浅的呼吸声被海浪盖过。

漆黑的眼底被突然亮了一下。

又一下。

他试图睁开困意缠绕的双眼,被沾湿的睫毛让视线朦朦胧胧。等他反应过来才倏然无措的睁大了双眸。

他眼前是一位人类青年,宽松的白色衬衫,袖子被捋到手肘处,松开了前襟的两颗扣子衣角,肩膀上搭着一件藏青色的外套,他一手攀扶着身边的礁块,一手拿着一盏渔船上常用的老式玻璃罩灯,凝神地望着自己,那双深蓝的眼睛像是偷来的大海裁剪而成。

 

“你没事吧?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船坏了吗?”青年开口说话了,不同于那些一惊一乍的船客,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伴随着自然的关切。

“受困男孩”看了看自己被埋在海水中的鱼尾,它僵直在水中,不敢摆动,生怕扬起丝毫水花。显然这个不速之客是把自己当成受困的人类同胞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想,无论如何,自己得想办法脱身。

面前的受困男孩一副为难而懵懂的样子,圆圆的钴蓝杏眼里流露出无措和戒备。栗色的头发丝丝缕缕搭在额前,天生的发旋让两边的发丝间自然地连成圆角的小拱门半张着。

“你能听见我讲话吗?”人类青年见落难男孩没有回答,叹了一口气再次开口,面前的男孩看起来不过刚刚成年的年纪,希望在冰凉海水里泡了这么久,他的神志仍然是清醒的。

他从人类青年的口气中依稀听出疑问的语气,人类一般会怎么应对疑问呢?他思考着。似乎一般遇到这样的情况,人类都会点头摇头,无论是什么肤色或是种族的人类,这是共通的语言。于是他也就对着人类青年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又不自觉地将湿哒哒的栗色脑袋轻轻歪了一下。

他这样表达对吗?他不知道,但他只知道那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笑了起来,大概是没错的吧。

人类青年被他这幅模样逗笑了,他脱下搭在身上的藏青色外套,盖在“落难男孩”光洁的肩膀上,明显大一号的肩部将男孩纤瘦的身躯结实地盖住。后者本能地伸出手抓住了外套的两边,还悄悄地低下头用鼻尖嗅了一口。

淡淡的薄荷烟草的味道,只有细闻才能感知,大致来源于这个人身上。

“抱歉,或许有些烟味残留在上面了。这里风比较冷,还是披上比较稳妥。”青年捕捉到了男孩像小动物确认敌我一般的细微动作,“希望你不要介意。”

尽管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面前的人类似乎没有敌意,不如说对自己过分关切了。但这一切都建立在他以为自己也是个人类的基础上。如果他看到了自己巨大的,鳞片织就的鱼尾,是否还会保持着这幅冷静而温柔的样子呢?还是会害怕或嫌恶的跑开?

继续这样友好的对峙是于时局无用的。时间在流逝,每纠缠一秒潮水就下退一分,离太阳出勤也更近一分。

天边的星星已经开始沉落了,不用多久,他就要回到真正属于他的,躲闪着不被打扰的世界。

面前的男孩澄澈的眼睛里沉淀着心事,青年伸出手抚摸上男孩的额头,似确认又似安抚,额头前栗色的碎发被宽大的手掌推得耸起。传来掌心的温度,如同在自己的额间点上了一簇火焰,静谧地烧灼。

他这是在做什么?男孩显然为青年过分亲密的举动怔住了,他睁大眼睛,脸颊也飞快地绯红发热起来,僵硬着身体如同做错了事一般不敢动弹,竟然忘记了对这动作做出反抗。他心虚地刚想开口,却想起自己无论说出什么面前的人都无法理解,更何况自己的声线低沉又模糊,是他作为人鱼一直以来不愿暴露的缺陷。须臾他才恍然反应过来,伸出手将男人的手掌推离,双手撑着底下的礁石将身体向后挪动了半步做出抵触瑟缩的模样。

 

可这场对峙持续地太久,以至于这一丝挣扎都发生得太晚了。

 

一丝橘色的光来自从水底缓缓钻出的太阳。潮退了,礁石裸露出湿润的深褐色部分,海水像一席被衰弱的引力缓缓拉扯下桌面的桌布,而藏匿于海水之下,如万花棱镜般折射出的青灰色的层层鳞光。

 

人类青年想自己没有看错。语言被震惊所清洗得锃亮空白。

尽管破晓的阳光并不强烈,但足以让他看清,那个男孩的下腹,联结着人类躯体的,是一层鱼类才有的细密鳞片。

因为无法袒露在人类面前,才将下半身一直浸在海水中。对自己言语间的模糊从不应答。一切在他的脑中连成线,抛出一个比梦幻更梦幻的现实。

 

他根本不是什么落难被困在礁石上的人类男孩。

他是一条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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